她晃了晃手里的发丝:“嫂子的头发真漂亮,又黑又软。”
我浑身发冷。
再也压不住火,冲上去狠狠扇了她一耳光。
“啪!”
6
那声脆响在客厅里荡开。
赵菱捂着脸,眼神一下子阴下来:“你敢打我?我哥从小把我捧在手心,他都没碰过我一下,你算什么?”
她扯着嗓子喊:“来人,把她给我按住!”
门口的保镖迟疑着走进来。
看了我一眼,又看了看赵菱。
赵菱眯起眼:“你们是他的人,自己想想,他心里谁更重要?”
保镖沉默了一秒。
然后上前,死死扣住我的胳膊。
我笑了。
笑得眼泪都掉下来。
原来,所有人都知道,项浩轩有多在乎赵菱。
只有我,傻乎乎地用了五年才看清这个天大的笑话。
我还没反应过来。
赵菱已经扬起手。
“啪!”
第一个耳光落下来。
脸火辣辣地疼。
紧接着是第二个、第三个…
我拼命挣扎,嗓子喊得沙哑:“赵菱,你就不怕你哥回来收拾你?”
她笑得嚣张:“从小到大,我闯什么祸他都能给我擦干净,包括揍他的老婆。”
她俯身凑到我耳边,低声说:“陶月桂,记住了,我才是他心里那块宝。”
说完,她一巴掌接一巴掌甩过来。
我挣扎得像被困住的野兽,可保镖的手像铁链一样锁着我。
“啪!啪!啪!”
耳光像暴雨砸在我脸上。
疼得我脑子一片空白,脸像是被火烧过。
泪水模糊了视线。
我还是能看见赵菱那张扭曲得意的脸。
“打了多少下?”
她停下来问保镖。
“88下。”
保镖低声回。
“那就凑个吉利数。”
她笑得甜腻腻的。
最后一巴掌砸下来。
我嘴里涌出一股腥味,眼前一黑,整个人昏了过去。
迷迷糊糊间,我听见门被推开。
有人厉声喊:“你们干什么?!”
…
再睁眼时,我躺在床上。
项浩轩坐在床边,神色平静得像什么事都没发生。
“今天的事我知道了。”
他开口,声音还是那副冷冰冰的调子。
我喉咙干得像裂开。
哑着嗓子问:“然后呢?”
“菱儿从小被惯坏了。”
他淡淡地说:“我已经罚过她了,你别往心里去。”
我盯着他:“怎么罚的?”
他沉默了一下。
从口袋里掏出一小撮头发:“她剪了你的头发,现在剪了自己的赔你。”
我愣住。
然后笑出声,笑得眼泪都淌下来:“那她打我88个耳光呢?你是不是也扇她一巴掌就算了?”
他声音还是平的:“她打你,手肿了,这就算罚过了。”
我笑得停不下来。
心里荒唐得像演了一出闹剧。
“项浩轩,我当初怎么就看上你了?”
他刚要说话。
我猛地抓起床头的茶杯,狠狠砸在地上。
“滚!”
我红着眼吼。
他站起身。
语气还是那副不急不缓的样子:“我知道你气大了,医生说你得好好休息,你先冷静一下。”
说完,他转身走了。
门关上的那一刻,我再也憋不住,哭得像个傻子。
7
接下来的几天,项浩轩竟然没去道观。
他一直待在家里,像看出我心情不好似的,难得让赵菱给我道了个歉。
赵菱站在我面前。
她低着头,语气敷衍得像在背台词:“嫂子,对不起,我那天太冲动了。”
我冷冷瞥了她一眼。
懒得搭理,转身回了房间。
“砰”的一声,我甩上门。
第六章
门外,赵菱吓得一哆嗦。
她扑进项浩轩怀里,声音抖得像风里的草:“哥,她不会打我吧?”
项浩轩拍了拍她的背。
声音低沉,像在哄小孩:“有我在,谁也动不了你。”
话刚说完,房间里传来一阵响动。
像是翻箱倒柜的声音。
项浩轩皱了皱眉。
他抬手想敲门,可门猛地被我拉开。
我抱着一个大箱子走出来,没看他一眼,直奔客厅的垃圾桶。
“哗啦”一声,全倒了进去。
项浩轩眼神一紧。
箱子里是我这些年攒下的东西。
他随手写过的符纸,他用过的茶杯,还有他送我的唯一一件东西——一串紫檀念珠。
那还是我死缠烂打求来的。
现在,我全扔了,像扔一堆破烂。
“你干什么?”
他声音冷得像结了霜。
我拍了拍手上的灰。
淡淡地说:“没什么,不要了。”
你的东西,你的人,我陶月桂,全都不要了。
说完,我转身就走。
没再回头。
赵菱看着这一幕,眼里闪过一丝得意。
她故意拉长声音:“哥,你不去哄哄嫂子吗?”
项浩轩沉默了半晌才开口:“不用,她自己会想通,过不了多久,又会把这些捡回来。”
就像这五年,我一直缠着他,喜欢他那样。
隔着墙,我在房里听见这话。
差点笑出声。
错了,项浩轩,这回你算错了。
晚上,他说要带我和赵菱去慈善晚会。
我不想去。
他却淡淡地说:“你闺蜜张若芸也在,你闷在家里这么久,不想出去透透气?”
我沉默了一会儿。
最后还是换了衣服。
最近的事压得我喘不过气,我得找人喝两杯。
路上,我一句话没跟他们说。
闭着眼靠在后座,像睡着了一样。
车开到半路。
突然一声巨响——
“砰!”
刺眼的灯光扑面而来。
我只来得及看见一辆失控的车迎头撞过来。
下一秒,天翻地覆。
再醒来时,鼻子里全是铁锈味。
我费力睁开眼,发现自己和赵菱被绑在两把椅子上。
手反剪在背后,胸前绑着炸弹。
我想起来了。
昏过去前,那辆撞我们的车上下来的人,是项氏的死对头,田家的小儿子。
他绑了我们,是要报复项浩轩吗?
赵菱在我旁边哭得撕心裂肺。
声音尖得像刀子:“救命!有没有人!我不想死!”
炸弹上的倒计时只剩几分钟。
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,手指摸索着引线。
可她吵得我头疼,我冷冷开口:“哭什么?不想死就赶紧拆你自己的。”
她哭得更凶了。
“别冲我喊!我不会拆!哥,你在哪儿?我好怕…”
话没说完。
仓库大门猛地被踹开。
项浩轩冲了进来。
8
他那身向来整洁的黑袍满是灰尘。
额角渗着血,呼吸急得像刚跑了几十里路。
目光扫到我们时,猛地一缩。
我头一次见他这么狼狈。
这个清冷得像道观石像的男人,竟然也有喘不上气的时候。
他显然是车祸后发现我们不见,马上派人找,最后自己冲到这儿。
炸弹只剩一分钟。
时间只够救一个。
他没半点犹豫,直奔赵菱。
他蹲下,手指飞快拆着她身上的引线。
头也没抬地说:“陶月桂,我先